不同于一般将两人关系确定后就结束的故事,也不同于确定关系后在短时间内记录感情波动的故事,喜多川与堂野的故事在《箱之中》后的《槛之外》里,更多侧重于在漫长的时间跨度内,两人日益沉笃的感情细节以及与亲人的一些互动。尤其《暑假》这篇,记录着堂野的名义上的儿子——尚与两人的互动交流,一直发展到喜多川死去后的漫长故事。
时间跨度这样大,也涉及主角之一的亡故,心里很有些荒烟蔓草的惆怅和感叹。
其实在《槛之外》故事之初的设定里,堂野已经构建家庭,有美满的家庭现状,年岁也行至三十后半,我就在想,已婚的堂野在处理着家庭与喜多川之间的平衡时,最终要怎样才能在喜多川和家庭间做出取舍。家庭与心之所系的感情,前者牵系着正常的生活与社会人际秩序,是可以规避舆论的交代得过去的体面;而感情,烧灼魂灵的悸动与甜蜜,却往往类似赌博,因为没有什么比人心幻变更叵测。两者恰如鱼和熊掌,各有各的佳美,又兼得不能。至此,觉得在如此一个写实的故事中,硬要去划定它是HE,BE到底都显得简单粗暴。
不过当然,在这里,倒是无需质疑喜多川对堂野的真心。由此故事的问题——亦即作为一个感情故事的障碍,就是用怎样的手段去终结堂野的家庭生活。
木原的处理其实怎么说呢,多少有点讨巧但也是无奈。
文中堂野的妻子影影绰绰的慌乱和躲躲闪闪的电话已经给了读者明确的指向,木原将错由引爆在妻子这方——外遇,以及外遇带来的女儿被害死的严重后果,然后顺理成章地为堂野结束了家庭羁绊,甚至通过女儿的死干脆利落地连“后”都善了……
这样的设定确实有些讨巧耍赖,活脱脱地给人一种自己犯了错,而另个人犯了同一桩更恶质的错后,自己的错便被忽视了的感觉……但想来想去,多半木原的无奈更多吧。
试想堂野的妻子很完美,家庭又圆满,而在这样的前提下令堂野作出选择的话……这样故事便难以持续了。毕竟堂野是个个性规矩的人,且在那时迈入了偏求安稳的中年,又要兼顾年幼女儿的心情,再者他怀抱无可挑剔的家庭,要在这么四平八稳的环境中将堂野的人生轨道硬生生为了一句“真爱”而掰向喜多川那边,确实……不大可能。哪怕喜多川再加猛攻势,也终是给人坏人和睦不知好歹的任性印象,而若在这种情况下,堂野又真的选择了喜多川,这应该叫缺乏责任感。

假设这么多,想说的是,作为一个感情故事,它借由恰当的时机,将人群中的两个人放到一起,虽有离散,但最终到底也走向众望所归的两人结合;而将其置于人生的一轨,冤狱经历,妻子背叛,骨肉命丧的变故,轻易掠去平和的积蕴不说,对其人其心的创口又要多少年才能结痂?(当然,要真一一剖析这些太过沉重的东西,就太煞风景了=。。=)
时岁更迭,堂野的妻子又与当初外遇的对象结合,客观而冷淡地说,两双人只是在庞大的社会里进行着小单位的解构和重组,然而,再将其一个个地放入人本身屈指可数的一生里,却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文末再次大略回顾主角堂野崇文自始至终经历着的诸般种种,便真的觉得看下这文更多的还是对戏剧感带衰人生由衷脱力的慨叹。傻想着堂野崇文此人,在历经这许多波折后,对世事无常的体会必较常人深些,不过,好在他也终究是宽慰的,在他这段鸟事满赛的大半人生里,一直被个叫喜多川圭的名字暖暖地灌满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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